《郑成功传说》——望大海

石井扩报师

李梁辉 搜集整理

                                       望大海
    郑成功从小就聪明懂事，他见父亲不在家，很久才回来一次，没过几天又勿勿走了。自从弟弟出生之后，就不见他再回来，便问母亲∶“阿妈，我阿爸上哪儿去了呢？”

    母亲不想把丈夫因遭追捕、抛下妻儿逃亡的事提起，只是婉言地说∶“你阿爸回中国去了。”

    “中国？”郑成功听了焦急地问，“阿妈，中国在哪儿？”

    母亲告诉他：“中国在好远好远的大海西边，你和阿爸的祖家就在那儿。”

    “阿妈，我要回祖家找我爸。”

    “那当然！你阿爸临走时说，他一旦做出一番事业，有了安生立命之所，一定来接我们母子回中国。”

    从四五岁起，郑成功便常常扯着母亲的衣裙，伫立在海滩上向西遥望。他多么盼望有一天海上能出现一艘中国大船，他父亲站在船头向他们招手啊！可是盼呀！盼呀！却得不到一点儿消息，母亲搂着儿子，哭得很伤心。

    郑成功记不清，母亲带他多少次来到海滩上西望大海。有一次，母亲指着岸边一块大岩石，说：“松儿，你是在大石下降生的。”接着，母亲沉浸在往昔的记忆里，“当时你落地时哇哇大哭，那哭声比海涛的声音还响呢？”

    说得郑成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回来之后，他向外公提起。外公诙谐地说：“伴着海滩生下的孩子，长大了准经受得起大风大浪，日后定能成器！”

    “成器？”他向母亲，“什么叫成器呢？”

    母亲说：“成器就是做对国对民有用的人！”

    他听了，脸上绽开笑意。

    记得每次母亲带他来海边，母亲总要伤心落泪。他怕母亲哭坏身子，他心里又非常想念父亲，有一次便自个儿悄悄地来到海边，惹得母亲、外公、外婆到处寻找。最后，发现他卧在沙滩上，双手托腮，望着大海出神。

    从那以后，外公也常常带他到海滩看望大海。外公是中国人，他腹中装着好多好多的中国故事。什么《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呀，什么精忠岳穆”、“大明英烈传”、“郑和下西洋”呀，一个紧接一个讲得十分有趣动听。这些故事中，郑成功最爱听岳元帅抗金兵的故事。有时，外公拍拍他的肩头问：“孩子，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

    郑成功会挺起身子，毫不迟疑地响亮回答：“我要做岳元帅那样的人！”

    外公听了，乐得捋着胡子呵呵笑了，连声说：“阿松有志气，长大一定有出息。”

    可是，不回故乡，不回中国，怎样做岳元帅那样的人？郑成功更频繁地来到海滩上望大海，盼望父亲来带他和母亲回去。

    后来，父亲终于派人来日本，他从来人口里渐渐地知道父亲的一些情况：“父亲和颜思齐去开发台湾，后来做了首领；父亲手里有一个船队，被称为“海上之王”。他听后，更加盼望回去，渴望坐在父亲的船上，在蔚蓝色的海上乘风破浪地航行。

    就在郑成功七岁那年，父亲派人到平户接妻儿，可是，长崎日本官只允许郑成功回国，说他母亲是“日本女子”，拒不准母子同行。

    幼小的郑成功，在人生的道路上快要结束缺少父爱的日子，可是又要开始没有母爱的生活，他扑在慈母的怀里哭了，他多么舍不得离开相依为命的母亲啊！

    经过外公、外婆和母亲的反复劝慰，郑成功才擦干眼泪，跟叔叔上船了。母亲拿出连夜赶叠的纸千鹤，满含热泪把千鹤挂在郑成功的脖子上。这是日本的风俗，挂上千鹤，这远航的游子将获得神祗的保佑，象千鹤一样平安地飞达彼岸。

    郑成功站在船板上，不停地向母亲挥手告别，他答应母亲、外公和外婆，分手时一定不哭不闹，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长大了做岳元帅那样的人。直到船离岸越走越远，看不到母亲慈祥的面容了，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啊，大海！以前他天天走到海滩上西望大海。眼下他乘船航行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木帆船很快地驶到了中国的大海，到了！到了！快到家乡的大海了，他要看着自己的祖国是什么样子，看看父亲的那支船队，如何在海上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