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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吉祥! 小时候调皮,没少挨阿嬷的骂。而“让王爷掠去”这句话,是我所知她骂人最狠的一句。问过阿嬷,什么是“王爷”?她说是“王爷神”,专门捉大鬼小鬼的瘟神王爷。再问具体是谁,没有了下文。于是我的脑袋瓜子不够用了——“王爷”捉鬼?!又是瘟神?!到底是好是坏呢? 这阵子整理旧物,翻出了许多年前的读书笔记,发现里面断断续续记下了不少的“王爷”。想起小时候困惑很久的问题,干脆就整点文字出来,就当是纪念那个没有“让王爷掠去”的童年吧! 什么叫“王爷”?其实就是对男性鬼神的一种尊称。在善于造神的闽南人的精神世界里,王爷就是天庭的“封疆大吏”,相当于人大常委,兼各地区巡视组领导。他们由玉皇大帝敕封,配属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及五营军,携尚方宝剑“代天巡狩”,明辨人间善恶,专捉恶鬼凶神,可先斩后奏,守护一方平安。王爷神崇拜,在我的理解,是闽南沿海地区特有的民间俗神的信仰。它以泉州为代表,并随着泉州人迁徙的足迹,遍布港澳台及东南亚。
王爷神信仰怎么出现的?这个很难说清楚。我不是什么大家学者,只能够凭着自己对一点点文史知识的了解,粗浅地认为它最早应该是起源于人们对鬼神的敬畏和崇拜。古时,人们对世界认知不足,对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笼统地用“鬼神论”去解释。由此,慢慢地塑造了符合自己精神需求的偶像,自发地建造了祠庙奉祀,以区域或者家族姓氏为单位组织祭祀。这就是早期的王爷神崇拜。后来,读书人多了,自以为出身不一般的士大夫们看不上民间草根的这种精神需求,将这些百姓们自发建造的祠庙统统冠以“淫祠”之称,灭之没商量。草根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信仰,就根据宗谱和史书,找来姓氏相同的历史名人对号入座。这便有了现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各姓氏王爷神崇拜。
王爷神总共有多少位?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相信这两个问题没有人能够给予明确的答案。因为上自秦始皇,下至清雍正,关于王爷神来源和人数的传说有N多个版本,遍布各个朝代,几乎把历史上有名的皇帝隐晦地骂了个遍。有说是秦始皇“焚书坑儒”活埋的360位读书人;有说是唐太宗为了测试张天师法力而致死的360名进士;也有说是明初奉朱棣之命出海巡游死于海上的36位进士;还有说是清雍正的文字狱害死的360名考生……等等。这些无从考证的传说故事给王爷神的崇拜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神秘的外衣,直到今天也没有定论。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泉州民间供奉的王爷神有130多个姓氏,每个姓氏对应一个人物。多数王爷神历史上确有其人,或是贤臣狡猛将,或是良医名士。也有一部分只是传说,是乩童扶鸾杜撰的人物。正因为有了民间草根百姓种种合理的保护措施,爱管闲事的士大夫阶级终于无话可说地默许了王爷神信仰的存在和传播。到了明代,随着泉州城“境铺制”的推行,王爷神信仰逐渐地成为当权者推行儒家思想统治的必须品。在民间,王爷神的崇拜成为了凝聚一族、一姓、一区,及至一城的强大精神力量,薪火相传,数百年不熄。 “王爷”不仅不可怕,还挺亲切,“被王爷掠去”这句话也不见得就是多么难听的话!因为王爷们来自于草根百姓的精神世界,代表了草根百姓的美好诉求和愿望。其实说白了,还是那句话——草根的力量,是无穷的! “王爷”,吉祥!(未完待续……) 刺桐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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